九天时间,如何一人自驾8000公里穿越整个美国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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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本文记录的9日长假出游是作者目前旅行经历中最久,最累但也最充实的一次。这次旅行从华盛顿州的斯波坎市出发,沿着西海岸走过一个个国家公园,从洛杉矶折向内华达沙漠深处,然后经过犹他在科罗拉多结束。本文所安排行程需要强大的体力与毅力,不适合一般人,但对于时间和预算有限者可以作为参考。

 

在繁忙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后,给你9天假期,你会如何安排?
或许大部分人的想法是,找一个海边的度假酒店每天慵懒地睡到自然醒,或者是找一个纸醉金迷的不夜城夜夜笙歌(不考虑疫情因素的话)。
毕竟生活已经如此艰难,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那当然是要好好休息或者放飞自我几天。
然而换一种思路呢?
在本就时间有限长假不多的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抓紧每一日的机会,多走走多看看吗?
作为PhD的我并没有过于弹性的工作时间,也永远不会有很多的长假期,更没有充足的资金支持——但截至目前我已利用周末时间和不多的请假机会,走遍了美国大陆地区50个国家公园中的49个——其中甚至还有11个去了不止一次。
而这么做的代价自然是,我曾多次在廉价的红眼航班上过夜,多次在深夜开车时嚼着口香糖保持清醒,多次为节省成本和时间睡在车里,啃了一路的面包牛肉干……
不过当我在七月的落基山巅被迟来的春天环绕在世界乱成一锅粥时于山间感受宁静在北境夏夜邂逅极光,在日出时眺望广袤的峡谷地,克服艰难险阻登上优胜美地之巅……一切艰难险阻于我来说都是值得的。
毕竟,我用了比别人少得多的时间和资金预算,看到了比别人多得多的东西。
此次公路旅行是我出行哲学的集大成者:每天从日出玩到日落,日落后继续赶路去下一个景点,常常睡在车里,路上时间以分钟计算没有一刻停歇——但从不放弃每个值得看的景点,尽量不错过每个地方最完美的光影。9天时间,7300公里的景点间距离,加上各种小折返,最后还车时一看里程竟然足足开了8000公里,同时每天保持着万步有余的步数。
虽然我估计没有人能复刻我的行程,但这样的安排方式,对时间资金有限者,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Day 0.

2020.07.31

序曲:等待收获的夜

MSP-GEG DL427

GEG Airport – Steptoe Butte State Park 93 km

过夜:Steptoe Butte State Park,车上

项目中期报告之前的一个月忙到焦头烂额,很早计划好的9日长假旅行便是那段日子中持续的期待。汇报结束后一个人来到机场,人流量比一个月之前又多了不少——哪怕这样也不及去年同期的三分之一。
此次长假旅行的主要目的便是将我在西部没去过和没玩爽的国家公园重走一遍,同时顺路打卡一些拍照点。从斯波坎出发前往西雅图,然后不断穿梭在西海岸的山与海之间,南下至洛杉矶后折道北上深入内华达荒无人烟的大盆地深处,最后经由犹他从科罗拉多返程:任何一个听闻我行程的人,大概都会觉得这不可能完成,会觉得我在“赶景点”。
然而实际上,我并不愿意因为赶路而放弃风景——但我愿意为看到更多的风景,而放弃除此之外的一切。我会在日落后继续赶路到十二点多然后睡在车上;我会在加油站便利店买好每日的午晚饭,每天啃着面包牛肉干——而这样节省下来的所有时间,自然都留给各个景点了
所以这次行程虽然看似十分紧张甚至有些疯狂,但我却比一般人看到了更多
我的第一站是斯波坎——这个位于喀斯喀特山东侧盆地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气候干旱炎热,似乎和人们印象中的凉爽湿润的华盛顿州大相径庭。然而这里却是全美国最好的小麦产地和农业科技中心,曾举办世博会,也有传统篮球强校冈萨加大学。
飞机在夕阳下飞过爱达荷州北侧绵延的雪山,逐步下降到一片河谷地带,城市便在河谷中延展。远处的波浪状丘陵绵延起伏,丘陵上的麦浪一片金黄。斯波坎周围的一大片区域被称为“帕卢斯”(the Palouse),这里的山丘,麦浪与村庄,是华盛顿州东部的一张名片。每年小麦播种收获的时节,都会有不少摄影师过来拍摄这里的斑斓大地,而原本的乡间小路在旅游开发下也被修成了景观大道。
在斯波坎南方约一小时车程的地方,有一座凸起的山头——Steptoe Butte。站在这座山头上便能向四面八方俯瞰一望无际的帕卢斯丘陵。而我抵达时已经入夜,四下无人,只有麦田深处的小屋与远处的风电场亮起稀疏的灯火。

九天行程此刻还未正式开始,今日接近满月,夜色中满眼都是泛着月光的麦浪——我也带着对未来几日收获的期待,躺在车里进入梦乡。

Day 1.

2020.08.01

麦浪,花海与远夏

Steptoe Butte State Park – GEG Airport 93km

GEG-SEA AS2547

SEA Airport-Mt Rainier National Park (Sunrise) – Paradise – Portland, OR 467km

过夜:@远夏在路上 家中

晚上忍着三十多度的燥热睡去,但早上的我却是被冻醒的——斯波坎市位于地中海气候向大陆性气候的过渡区,气候更加干旱,植被也更加稀疏,所以温差更大。这样的气候倒是适合小麦生长,却实在是苦了我这种睡车党……

我在清冷的晨雾中不断小跑活动筋骨御寒,太阳冉冉升起,在起伏的田野间投下斑驳的光影,与麦浪和土地交织,色彩明暗交叠十分壮观。

斯波坎毕竟不算大,无论是租车还是异地还车都相对比较贵——于是我便决定将车还回斯波坎,然后乘坐支线飞机前往西雅图,并在西雅图找廉价租车公司Fox租上九天,在丹佛还车——算上异地还车费只需400多美元。从斯波坎前往西雅图的涡桨支线飞机由于飞行高度较低,在空中便可一览北瀑,奥林匹克和雷尼尔山三个国家公园全貌。
中午下飞机后便提车开往雷尼尔山三周前在西雅图时,雷尼尔山的草甸上还满是积雪,本次故地重游自是为草甸上盛开的野花而来。开车前往Sunrise Point时,正是野花盛开的高峰,沿着小路一路走向山脚,各色野花环绕在小径两侧,放眼望向远处的山坡甚至都是一片色彩斑斓。

随着继续走向深处,雪山的视野逐渐被森林遮挡,野花也越来越少,我便返回前往下一个观景点“天堂镇”(Paradise)——事实上这是我所做的最后悔的决定,在游客中心的停车场旁便有一个小山头,登上去就能获得完美的视角将雷尼尔山和野花拍在一起,然而却被我想当然地忽视了
来到Paradise,看着游客中心旁草甸上还有积雪未融,我便知道我来早了……山上的草甸远远望去是绿油油一大片,附近哪怕连一小片都没有,路两侧灌木上的野花都在含苞待放……三周后我才知道,今年由于冬天的大雪,野花姗姗来迟,但盛开程度则是近几年之最。料想反正以后还会过来,我便在观景点拍了两张雷尼尔山的经典证件照后下山了。

下山后我马不停蹄地开往波特兰,准备在北美旅游公众号博主 @远夏在路上 家中借宿一晚。曾几何时我因生活失意开始踏上旅程,那时的我还是北美旅游小白,而远夏的文章曾给了我很多帮助。我虽无法像他们一样有很多时间一整年都在外面,但我也很喜欢目前日常工作与远方期待结合的生活状态。
在远夏家中,我看到冰箱上贴满各色景点sticker,书架上摆着各种风光狗必备读物——这倒是与我颇为相似。远夏二人真的十分热情,远没有所谓“五万读者知名号主”的架子。我和他们把酒言欢,畅聊各种在国家公园中的经历,直到凌晨三点才不舍地互道晚安——毕竟那些别人无法理解的艰辛,或许只有风光户外狗之间才能懂吧。

一切共同话题成为日常的远夏二人自是令人艳羡,不过继续自由而孤独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我开心地进入梦乡,接下来是连续三个睡车夜晚。

 

Day 2.

2020.08.02

纯蓝的俄勒冈

Portland, OR – Thor’s Well – Crater Lake National Park – Crescent City,CA 897km

过夜:Jedediah Smith Campground, Crescent City, 睡车

早起告别远夏二人便继续行程,沿着俄勒冈101号公路南下。相比于加州大名鼎鼎的一号公路,俄勒冈的海岸公路101则相对来说不为人知——和加州一号公路上随处可见的各色敞篷车与别墅比起来,这里则更加质朴自然,也藏着许多未经发现的风景。
夏日上午的西海岸一般都是海雾弥漫,一路南下,逐渐接近正午,海雾也逐步散开。俄勒冈曲折的海岸线,少见地将沙滩泻湖和山岛礁石结合在一起,虽没有一号公路那般壮阔,但也颇有特点。

来到101公路上或许是最著名的拍照点——雷神之井(Thor’s Well),这是一个海蚀岩洞,每当潮水较高时,海浪涌入洞中,海水都会从洞底下灌入直到没过洞口,产生如惊雷一般的声音,然后再如瀑布一般落下,仿佛要将整片大海都吞没进去。本计划在涨潮时过来,但早上从远夏家出来时晚了一点,来的时候潮水已经开始消退,不过仍然时不时有几个巨浪涌入,十分壮观。

雷神之井旁边,高耸的山崖间仍有海雾未散,海水灌入溪流入海口,一座拱桥飞架上方,联通蜿蜒的公路。这风景确实是有些“小一号公路”的感觉了。

走过雷神之井后,我便开车折入俄勒冈西南部的深山中,前往火山口湖国家公园。7700年前的火山喷发让梅扎马火山(Mt Mazama)失去了其大部分山锥并形成了一个天坑,在几千年中逐步积累了冰雪融水与雨水,形成了目前美国最深的湖泊——火山口湖。
和中国的长白山天池相比,火山口湖的面积更为广大,而且在湖中央有一个因二次喷发形成的火山锥小岛,也更“上镜”一些。由于其深达655米且水源纯净,火山口湖的水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纯蓝色,十分惊艳。

登上火山口湖西侧最高点,直径约十公里的火山口湖一览无余,哪怕使用最广的镜头也无法将整个火山口湖拍在一张照片中,只能后期接片(我懒到直接用手机全景了)……
从澄澈的蓝天到湛蓝的太平洋再到纯蓝的火山口湖,蓝色毫无疑问是俄勒冈的主色调。日落后从火山口湖下山离开俄勒冈,终于在零点时进入北加州,找到一片露营地睡在车中。
今日早些时候我曾申请了8月4日优胜美地半圆顶的徒步许可,这条著名而艰难的徒步路线必须提前申请才能攀登。由于最开始的时间安排和出发时略有出入,我的优胜美地通行证入园时间是8月5日——比最顺路的行程晚了一天,然而我若抽中8月4日的徒步许可,便可提前一天进入优胜美地。晚上躺在车里打开手机,发现中奖绝缘体本人自然是没抽中,那么我只能先行绕路到几乎已经属于南加州的巨杉/国王谷国家公园,然后再返回优胜美地。
那么明天后天的行程,即将会是两场硬仗……

 

Day 3.

2020.08.03

北加州阳光灿烂

Crescent City – Redwood National Park – Lassen Volcanic National Park – Lake Tahoe – Tracy 1080km

过夜:Westley Rest Area, Vernalis, 睡车

相比于南加州和湾区,北加州人口稀少不为人知。与印象中的加州相比,这里的海岸线,雨林与火山更像是俄勒冈——就连这清晨的海雾也是一模一样。
在加州分布着世界最大的单体生物——原本属红杉属(Sequoia)的两种巨木。而而在这两种树的集中分布地,也分别建立了两个国家公园用以保护它们。在两种红杉中,加州红杉(sequoia sempervirens)分布于北加州到俄勒冈海岸湿润的温带雨林中,它们高大挺拔,是世界上最高的树,不过相比之下并不算很粗;而巨杉(Sequoiadendron giganteum,曾属于红杉属,后被单独独立为巨杉属)则是世界上质量最大的单体生物,其直径最大可接近8米,重量逾1900吨。在北加州海岸的红木国家公园中分布的自然是加州红杉了。
红木国家公园位于加州与俄勒冈交界处绵延的喀斯喀特山脉南延处,高耸的山脉为西岸带来了充沛的降水,也生长出了全加州最为高大挺拔的红杉。清晨的林间湿润而凉爽,高大的加州红杉遮天蔽日,地上长满了蕨类和苔藓,阳光透过一排排红杉的遮蔽洒在潮湿的地面上。
继续往公园深处走,走到山脊之上的草甸,空气中便再也没有潮湿的味道,加州红杉的分布便也被限制在山脊的西侧了。
不过相比一天后见到粗到能穿过一辆车的的巨杉,加州红杉确是没有那么壮观,这里的温带雨林景观也确实无法与华盛顿俄勒冈相比。而且虽然名为“红杉”,加州红杉的树皮却是发灰的,远没有巨杉那种明亮的红色。我便离开海岸开向北内华达山脉深处的拉森火山国家公园
从北加州到华盛顿的山脉地带是世界上地热活动最为频繁的地区之一,也分布着很多座短暂休眠的火山。相比于其他同时期建立的国家公园,拉森火山无论是知名度还是游客量都并不突出。这个国家公园的建立源于1915年的拉森火山喷发,不过时至今日的火山口早已冷静下来,远远望去只有拉森火山锥独自挺立,当年喷发处只余一些热泉还在不断冒出蒸汽,酝酿着有朝一日再临。
从停车场出发徒步约3公里,走过一片灿烂的紫色花海,便会来到1915年喷发的核心区.如今这里只剩下一个个热泉独自冒着泡泡,菌毯在热泉下生长,形成斑驳的颜色,颇有种“小黄石”的感觉。

从拉森火山出来时时间还早,我临时起意决定去三小时车程的太浩湖(Lake Tahoe)拍个日落——毕竟作为北加州旅游杠把子,太浩湖的名气甚至要大于这两个国家公园(至少在码农群体中是如此的)。位于加州和内华达边境的太浩湖与其说是旅游景点,不如说是一个度假村:夏日玩水冬日滑雪,既能亲近自然还能赌上两把,吸引着湾区码农们在小假期拖家带口来到这里。
抵达太浩湖边时天色已很暗,我摸黑走下一条十分陡峭的土路来到提前看好的拍摄点,波浪静静拍打在礁石上,落日余晖中的度假村灯火阑珊。不久后我走进度假村,疫情期间赌场已停止营业,街上也是门可罗雀——然而哪怕空无一人,不少赌场仍然孤独地亮着灯。空无一人的大堂中灯火通明,老虎机上的霓虹灯一圈圈转着——颇有些人类在一瞬间突然灭绝后的末世感。

离开空无一人的度假小镇,我驱车驶入中加州广阔的盆地中,凌晨一点多终于即将进入湾区。1000多公里,今日是所有行程中开车最久的一天,还走了好几条徒步路线。我在休息区疲惫不堪地睡下。
如果不是为了打卡所有国家公园,我就从太浩湖直奔红杉国家公园了,也没必要绕路折去湾区。
不过这个因打卡而专门绕路前往的尖顶国家公园,倒是给了我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Day 4.

2020.08.04

早到的秋色?

Tracy – Pinnacles National Park – Sequoia National Park – Kings Canyon National Park – Yosemite West 975km

过夜:前往Yosemite路边某停车区, 睡车

在各色国家公园排名中,位于湾区南部的尖顶国家公园是倒数几名的常客。这个于2008年才提拔上的国家公园,常被认为是“景观无甚特色”。
来之前我也从未想到,能在这样一个仅为打卡的名不见经传的国家公园中,在八月邂逅“秋色”
前往尖顶国家公园的道路十分曲折,哪怕早上九点也空无一人——可见这个国家公园的低调程度,哪怕就在硅谷旁边也是门可罗雀。走入国家公园步道深处,清晨的阳光斜洒在小桥上,桥下的小溪已然干涸。令人诧异的是,小溪两侧的树叶很多已经变黄,在清晨的光线下颇有些秋日的感觉。
难道湾区的秋天来的这么早吗?

燥热的天气下看着满目金黄颇有些魔幻,后来问了当地人我才知道,“秋色”的来源其实是因为地中海气候夏季过于干旱,导致很多“后劲不足”的树早早进入换叶时间……
继续走向深处,山坡上一排排石林映入眼帘——这就是这个公园的全部卖点——“Pinnacles”。然而这些石林无论是形貌还是颜色均无甚特点,也难怪这里常常上榜“坑爹国家公园”前几名了。

在石林中走了一圈,感觉还没有入口处的“秋色”好看,我便告别这里,按照计划驱车三个多小时直奔南加州的巨杉/国王谷国家公园。巨杉国家公园是美国第二个国家公园,与五十年后建立的国王谷国家公园相互毗邻,用以保护巨杉仅有的栖息地。在巨杉国家公园入口处,还能远远望见美国本土48州的最高峰——惠特尼峰。

内华达山脉南加州段的空气十分燥热,山坡上的灌木也出现了与尖顶国家公园类似的“秋色”。放眼望去满地灌木,不由得让人有些疑惑——这里真的会是世界最大的树的栖息地吗?
巨杉国家公园内的公路十分曲折,沿着高耸的内华达山脉陡峭地上升。随着海拔的变化,空气逐渐变得湿润而凉爽,一个拐弯后,公路进入一片遮天蔽日的巨木森林中。内华达山脉作为天然的水汽屏障,在接近山脊处能挡住些许来自太平洋的水汽,正是这些水汽成就了巨杉仅有的栖息地。前两天见到的加州红杉虽然高,却远远没有巨杉给人的视觉冲击力。

巨杉国家公园内最大的一棵树是“谢尔曼将军树”(General Sherman Tree),这棵树是全世界最大最重的单体生物,虽仅高80米,但直径却达到惊人的8米,而重量则达到1900吨。我曾在国内见过很多千年古木,比如西藏林芝的巨柏,但这些和“世界巨木之乡”加州的树没有任何可比性。与巨杉站在一起极目向上看,便能切身感受到人类的渺小。

由于巨杉实在是太过粗壮,公园甚至在一棵倒下的巨杉中间开挖了一个大树洞可以从中开车过去,供游客拍照。曾经甚至还有两棵活着的树也被如此对待了,直到三年前最后一棵倒下。

巨杉国家公园隔壁的国王谷国家公园,建立之初也是为保护巨杉栖息地。除去巨杉,国王谷背后还有一片鲜有人至的花岗岩峡谷Kanawyers——需要驾驶一个多小时的蜿蜒山路才能抵达,但风景真的无甚特别——去之前以为这里会是小优胜美地,进去才觉得索然无味。

日落时从峡谷中返程开往优胜美地国家公园附近,这已经是我连续第三天睡车了。虽然没抽中半圆顶的徒步许可,但如此艰辛的徒步往往会有很多人中途放弃,再加之疫情期间取消旅行者也有不少,不如明天爬到半道试试运气。

Day 5.

2020.08.05

半圆顶——人生巅峰!

Yosemite West – Yosemite Valley – Palo Alto 327km

徒步攀登优胜美地半圆顶,48342步

过夜:斯坦福同学家中

天未亮时便早早醒来,算来只睡了四个小时,强忍着困意,半圆顶抽签多次未中,如果爬到半山腰没有遇到好心人不就白走了……想到这些便甚至有点想继续睡下,不过半圆顶徒步也算是我的夙愿之一,前两天都和远夏夸下海口,还是得试一试啊!我便强打起精神,进入优胜美地山谷之中。
清晨的优胜美地山谷还是一片黑暗,然而步道入口处已经有很多人背着大包小包准备出发,我问了一圈,却并未找到有人有富余的名额。
“先爬到半路再问吧……”我如是安慰自己,便打起精神继续前进。
半圆顶徒步路线的前两公里是游客最多的地方,为了保护步道,这两公里也铺上了水泥路——然而对于徒步者来说,看似“好走”的水泥路实在是过于坚硬,有一点坡度便很容易伤膝盖。我走过这段已经脚踝酸痛到甚至有点想打道回府……
想了想自己吹过的逼,便咬牙继续向上爬
紧接着水泥路的,是在花岗岩上开凿的几百级直通向“春天瀑布”(Vernal Falls)的陡峭台阶,比华山有过之无不及。由于我“吨位”较大,一路上不得不给很多健步如飞的人让路:他们一个个都表示“Really I am very slow”,然后一眨眼便不见了……
——原来在美国爬山也会内卷吗……
台阶旁边便是万丈深渊,瀑布从山崖上倾泻而下。由于已是八月,“春天”瀑布的水量比起六月的高峰时自然小了很多。

继续前行一小时,又是一大段花岗岩台阶,不过却远没有一开始那么陡峭,我终于抵达了内华达瀑布(Nevada Falls)——走到这里,海拔上升就有全程的差不多一半了!比起只在春天才会水量充沛的Vernal Falls,内华达瀑布无论是水量还是落差都十分壮观,只是一路走下来,也没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拍摄地点。
在内华达瀑布上游的休息站,我终于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她的攀登许可正好有一个空位,于是便放我加入进去。终于有了攀登许可的我想到已经爬了一半的海拔,便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准备前进,看看面前这块半圆形的大石头:这就是半圆顶吧……

Naive!
虽然海拔上升了一半,但后面的路,可一点也不比前面的简单……
从休息站出发后的很长一段距离中,步道都在针叶林中缓慢盘旋上升,坡度不大,走起来也并不吃力。但没走多久,我却惊诧地发现:刚才我以为的“半圆顶”,此时已被我踩在脚下……
我拿出地图看了看,路还远着呢……
针叶林中巨大的树木常有山火烧过的痕迹,由于加州气候历来如此,山火向来是自然更迭中很重要的一环,甚至很多植物需要山火才能继续繁衍。太阳越来越高,森林也燥热了起来,约莫十一点钟,我终于抵达了半圆顶的攀登入口——公园的工作人员也在这里等着查证。
我向工作人员报上了赠送许可的好心人的名字,便顺利通过了。
攀登半圆顶分为两部分:第一段路是比一开始那一段更为陡峭的台阶路,台阶爬升到“下顶”(sub dome)附近时便会消失,需要徒手攀登约三十度的山崖;第二段路则是整个半圆顶最难的挑战——攀登者需要戴上手套,沿着光滑岩壁上架设的绳索,以45-60度的角度向上攀爬——不要以为45度听起来不是很陡,这里需要和压力等大的摩擦力才能支撑你不往下滑,你只能时刻抓紧缆绳防止自己不掉下去,而当你站在上面时你甚至会觉得这有70度……
一路气喘吁吁爬到sub dome后,眼前的景象十分壮观:高耸的半圆顶此刻近在咫尺向你扑面而来,放眼望去一切皆在脚下,仿佛是庄严的世界之巅。巨大的一整块花岗岩上几乎寸草不生,远处攀登的人们渺小得如同一队蚂蚁。

攀登半圆顶的绳索对我这种身材略微发福的人真的是挑战,比起耐力,攀登半圆顶更考验臂力——你需要用你的双臂做出类似引体向上的动作,将自己一步步向上拉。正午时分,光秃秃的花岗岩山体上毫无遮蔽,烈日让我又渴又热,两只胳膊早已酸痛。只能爬几步歇一下,给其他上行下行的人们让道。目前正是攀登缆绳的高峰时间,无论上行还是下行都有很多人,挤在宽不到一米的步道上。考虑到加州严重的疫情,我只能全程戴好口罩,然后趁着短暂的无人间隙,摘下口罩大口呼吸。别人平均用时20分钟的缆绳,我爬了半小时才终于艰难登顶。
但当我走上山巅的一刻,我震撼到呆住了
半圆顶是优胜美地海拔最高的岩体,整块岩体如刀削斧劈一般从一千四百米以下拔地而起。极目远望,世界仿佛都在我的脚下,一块块花岗岩山体仿佛千米高的巨浪,沿着峡谷两岸起伏。青黑色的森林点缀在灰白的花岗岩上,庄严而壮观。

我坐在一块突出的岩体上,脚下便是1400米的深渊。我让其他游客帮我拍了一张经典登山客照片。

寸草不生的山顶出人意料地有很多地松鼠——它们自然是来和游客乞食的,甚至肆无忌惮地钻进登山包里。我坐在山顶,山顶的清风缓解了烈日的灼热,放眼四周好像世界都在我的脚下,我开心地对着山谷大喊起来。
下山的路比起上山还是要轻松一些,只是已经进入下午,山间针叶林的温度已达到可怕的35度,日光也远不是上午时那副温柔的样子。我顶着烈日和高温一路小跑下山,一路上汗流浃背,六升水喝到一滴不剩,脚底也被进入鞋子的石子磨出了水泡……终于走回停车场坐上车的那一刻,我仿佛浑身散架一般。
十二小时整——正是我当时吹逼的往返时间,也是大部分成功登顶者的平均往返时间。
一下午的烈日,一整天的高强度运动,让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热——我估计这时测体温绝对能有三十八度,只要让我在烈日下多走一两个小时,我便可能中暑了
斜阳照进优胜美地山谷,我也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在山谷里的经典机位拍照。八月的优胜美地瀑布已几乎断流,山谷中的白桦树和针叶林也是一样的翠绿。

那么就找个悠闲的秋日下午再次与你邂逅吧!那时不用徒步,就在山谷里慢悠悠地走一走。充沛的瀑布流水与灿烂的白桦林,料想一定会少一分庄严与征服感,而多一分秋日色彩与流水带来的秀美。
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优胜美地,前往斯坦福的朋友家借宿。接连三日睡车,又刚刚进行一次史诗级徒步,我蓬头垢面,狼狈到如同一个流浪汉。在朋友家洗澡后,我躺在床哪怕过去了四个小时,我的胳膊和腿甚至仍有些发热,直到深夜十二点多我才从运动整日的兴奋中缓过来——然后便被无限的疲惫席卷。
四天以来的第一个踏实觉,夙愿达成,心满意足

Day 6.

2020.08.06

山海与故人

Palo Alto – San Jose – Capitola – California State Route 1 – Pasadena 671km

过夜:加州理工同学家中

终于睡了八个小时安稳觉,本菜鸡来到斯坦福还是应该瞻仰一下,于是找到在这边读博的高中同学,请她带我在学校里走一圈。疫情期间的斯坦福校园空无一人,从棕榈大道走到教堂门口,一路上门可罗雀。虽然位于硅谷中心,但斯坦福的校园却十分宽敞而大气,不似位于Downtown周边的UMN一般拥挤。

离开斯坦福后我又来到码农首都圣何塞,在这里见到了赶着疫情之前最后一波机会入职Paypal的高中舍友。看着已经上岸的同学们想起自己的漫漫PhD路,也不知这疫情和混乱的世界还会持续多久,不知到我毕业时,会是何种光景……
晚上在加州理工和本科舍友约了饭,约莫上午十一点我便从圣何塞出发前往卡皮托拉小镇(Capitola)——这个网红小镇是一号公路大苏尔段景观大道的起点,也有着一排排十分上镜的彩色别墅,在Instagram和小红书上成为网红。

从Capitola出发向南不远便是加州一号公路上最为壮观的路段——大苏尔(Big Sur)。圣卢西亚山脉在这里沿着海岸延展,蜿蜒的公路沿着海岸线蛇形前进,一座座拱桥飞架在悬崖上。这里的海水也是无比湛蓝,岛屿与礁石在海水中耸立,海水澄澈见底,大叶水藻在湛蓝的海水中飘荡——说这里和海峡群岛是美国大陆48州最美的海岸线一点也不为过。

大苏尔南侧,山脉折向内陆,海岸景观变成了高耸的台地与沙滩,壮观程度自然大打折扣。著名的赫斯特古堡因为疫情而关门,唯一值得看的大概只有一片位于圣西米恩的躺满象海豹的沙滩了——只是刚下车远远地便闻到一股臭味,走近看到一堆肥宅或横七竖八乱躺着,或排成一排,偶尔打几个滚翻出一堆夹杂着排泄物的沙子……这光景我确实是欣赏不来。

晚上在洛杉矶见到本科舍友,几日奔波下来,今天晚上竟然难得有空地在他家玩起了桌游。明日即将开始回程,折道走向内华达的沙漠深处,并打卡此次行程的最后一个国家公园——后几日的行程虽然依旧充实,但至少“正常”了很多,远没有前几日这般玩命奔波了。

Day 7.

2020.08.07

无人之境的尘埃

Pasadena – Las Vegas – Great Basin National Park 943km

过夜:Baker小镇的房车营地

上午作别本科舍友,便沿着I15州际公路开往拉斯维加斯——不得不说这段高速是全美国范围内最野的一段,没有之一——限速70mph(113 km/h),大家都开90,这也就罢了——当两条车道两辆车并排行驶时,后方一定会有一个红脖子开着一辆大皮卡,一脚油门以100 mph (161 km/h)硬生生从路肩上把你超过去,然后给你比个中指……我的车速大概在85-90 mph,本来不算慢,但没多久下来也已经被这群急着投胎的比了三个中指……
回想起之前在加州死亡谷国家公园门口超速一点便吃了罚单的经历,不由得纳闷这些条子为啥不来I15上抓抓这群路肩超车的sb们………
十一点多抵达拉斯维加斯——这大概已是我第四次来到或路过这里,我自然直奔久违的滋味成都餐馆,买了午餐和晚餐带走。疫情期间的拉斯维加斯街头依旧有很多人,不过比起之前来时也少了很多。走在街头,赌场大都关门歇业,也再也见不到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招徕顾客的成人秀广告员。
开出拉斯维加斯后,路上的车速立马正常了。我将车驶入荒凉的大盆地戈壁深处,准备参观本次旅行最后一个没去过的国家公园——大盆地国家公园。这里是整个国家公园系统中最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有之一——车程三小时的盐湖城和四小时的拉斯维加斯不仅是距此最近的大城市,甚至是距此最近的城市——换句话说,从盐湖城/拉斯维加斯开往大盆地的路上,连个有点规模的小镇都见不到……
美国西部广大的大盆地,其实是内华达山脉以东一条条平行山系与山间谷地的统称。说是“盆地”是因为身处其中时,在四面八方的远处都能看到山脉。但如果从高空俯瞰,才会发现这些山脉并不是将谷地完美环抱,而是错位平行分布。大盆地中戈壁广布,风力强劲,与新疆准噶尔盆地如出一辙,也分布着很多的风车。而大盆地国家公园,则是大盆地内部的平行山脉中最高的一条,在海拔3900余米的惠乐峰(Wheeler Peak)顶,也有着内华达州唯一的冰川

驱车从盆地底开上山巅,针叶树在山坡上恣意扭曲——比起内华达山脉以西,这里的环境实在是恶劣太多了。惠乐峰的冰川也萎缩到岌岌可危,远远看去,山间一小片白,便已经是这里景观的全部。

下山的路上,夕阳斜射入广袤的盆地中,山前丘陵的起伏造成的光影变幻,与远处的山峦相得益彰。
“或许比起刚才看到的萎缩的冰川,这样的景观才更像‘大盆地’吧……”

晚上在Wheeler Peak山脚下的Baker小镇住下,本计划干点活,但偌大一个小镇竟然没有AT&T的手机信号。也正是因为远离各种城市甚至小镇,大盆地国家公园是美国最好的暗夜拍摄地,在住处不远便能看到十分灿烂的银河。

由于没有信号,我便早早休息了。大盆地是我的第47个国家公园,也是这一趟行程中最后一个之前没去过的公园。接下来的两天,便主要以旧地重游弥补遗憾为主了。
那么自然,又是一个心满意足的夜晚

Day 8.

2020.08.08

流星雨没有愿望

Great Basin National Park – 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 (Cathedral Valley) – Arches National Park – Canyonlands National Park 750km

过夜:Canyonlands National Park, Mesa Arch停车场,睡车

今日计划前往国会礁国家公园教堂山谷(Cathedral Valley)区域,以及拱门国家公园。半年前的一月,我曾和几个朋友于冬日探访这里,在这几个国家公园遇到大雾和阴天,虽然没看到壮观的峡谷与灿烂的星空,但也收获了很罕见的五圈日华照片。此次故地重游正逢夏日,气候较为干旱,便能看到这边的典型景观。
前往国会礁的Cathedral Valley其实是在远夏家里临时决定的——我本计划前往锡安国家公园的天使步道(Angel’s Landing),然而由于疫情,这条狭窄而危险的步道已经关闭,我便临时起意探访一下人迹罕至的国会礁后花园。
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前往Cathedral Valley的路是布满大块岩石的土路,我租的那辆混动Fusion底盘实在是太低,哪怕我以最慢的速度慢慢开,还是时不时会被凸起的岩石硌到。等开到目的地时,这辆车保险杠一侧的漆皮已经被刮花了……两天后我老实地将这个报告给租车公司,喜提700美元维修单一张,不过信用卡公司的租车保险还是愿意报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Cathedral Valley的风景……Emmm怎么说呢,确实还是挺壮观的,平地拔起几块三角形的形貌奇异的大石头,但和这一路的艰险相比,并不是很值得……

从Cathedral Valley一路颠簸出来,我应该庆幸车胎没出问题……然后我便直奔拱门国家公园,半年前的冬日来到这里时遇到阴天,没有拍到这里的星空,也因为时间原因没有去公园最深处的魔鬼花园区域看一看。忍着热浪徒步两公里,此次终于见到了命悬一线仿佛随时都要塌了的“地形拱门”(Landscape Arch),也在晴朗的背景下拍到了拱门的证件照。

傍晚七点钟左右,我背上相机三脚架徒步前往拱门国家公园最为著名的地标——精致拱门(Delicate Arch)。徒步大约45分钟后,便能来到一处坐北朝南的观景台——日落时精致拱门会被西侧的太阳照得通红,而日落之后,朝向南方的精致拱门则是绝佳的银河拍摄地。
日落时分四周的山崖都已是一片灿烂的金红十分壮观,我躺在拱门旁的红石斜坡上,静静等待暮光消失,银河升起。

在拱门下躺满了从各地过来的游客,或成双入对或围坐成圈,只有我是独自一人。天光逐渐暗淡下来,游客人群中时不时爆出一声惊呼——最近正是英仙座流星雨开始的时候,天上时不时划过一颗流星。我看到身旁的中国情侣,手拉着手开始许愿。
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有什么愿望可以许,几个月前或许会是“不要一个人”,但是这八日旅行下来,我越发觉得一个人会过得更开心。
那不如起身拍拍银河吧

从精致拱门步道下来已是十一点多,我开出拱门国家公园来到峡谷地国家公园的“台地拱门”(Mesa Arch)下,这里是犹他州最著名的日出点,太阳从宽广的峡谷中升起,将拱门下方映衬得一片金红。
最后一个睡车的夜晚,晚安!

Day 9.

2020.08.09

故地重游——在荒芜的小径上

Canyonlands National Park – Dead Horse Point State Park – Rocky Mountains National Park – Denver – Idaho Springs 816km

过夜:Idaho Springs小镇旅馆

如果让我在我去过的所有国家公园中,选择一个最应该再去一次的,非峡谷地国家公园莫属。一月份来到这里时,整个公园笼罩在雾气中,虽然出了很多惊艳的照片,但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云海,峡谷和日出我们都没见到。本次若能在正常的天气下欣赏一次日出,便真的圆满了。

早上的天气还是比较晴朗,东侧天边有几抹很淡的云。我本以为这会影响日出的拍摄,但当太阳从山崖上缓缓升起,在拱门与地平线的夹角处闪耀星芒时,我便知道这次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日出后不久,浓密的云层逐渐部分遮盖了天空。科罗拉多河切割出的广阔峡谷,在斑驳的云影下颇有层次感。

从峡谷地出来后,我顺路去了附近另一个科罗拉多河的观景点——死马点州立公园。这里的科罗拉多河更加曲折,地形相比峡谷地也更加破碎。犹他科罗拉多交界处的高山与峡谷,真的处处都是风景。

本次8000公里旅行的最后一站,便是远在丹佛周边的落基山国家公园——这是我去过的第一个国家公园,甚至是在我来美国读博士之前。约翰丹佛的“Rocky Mountain High”曾让我对这里充满期待,然而来了之后才觉得“不过如是”。如今的我相比那时自然去过了很多地方,审美阈值也提高了不少,不知现在的我见到这高高落基山,会作何感想呢?
一刻不停开了7小时后,我终于在下午三点半进入公园,意料之中的是:
这里还是和三年前来时一样难看……
由于纬度偏南,落基山国家公园的积雪和冰川远没有同属落基山区的大提顿多,更不用说美加边境的冰川国家公园了。此外,落基山国家公园的植被也相对比较平淡,在高海拔处草甸较少,很多地方都是直接从针叶林过渡到光秃秃的岩石。整个公园开了一圈,也没找到太多可以拍出好照片的地方。

那么就找个秋日再给它一次机会吧
我早早离开落基山国家公园,在夕阳的一片灿烂金红中驶入丹佛市区。从地形上来说,与丹佛最接近的中国城市是成都。
我便找了一家火锅店吃晚饭,然后驱车半小时驶入落基山深处的Idaho Springs小镇住下。
至于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这大概是我更愿意称其为九日旅行的原因

Final day.

2020.08.10

再见!保持对远方的期待

Idaho Springs – Eisenhower Tunnel – Denver – DEN Airport 230km

DEN-MSP WN803

本来这次旅行是十日的计划——最后一日驱车前往北美最高的公路Mt Evans,在四千三百米的山顶吹吹风,所以我才选择晚上住在Idaho Springs,然而第二天早上,Mt Evans的公路入口紧闭,查了一下才知道是covid19的原因——关公路也真是匪夷所思的操作了。
我开车回到丹佛市区,将航班从晚上改到下午,便匆匆与这九日时光说了再见
一人9天8000公里的旅行听起来很疯狂,只是这样的生活,或许正符合我所向往的“自由而孤独”(Frei Aber Einsam)。无论今后的生活会如何因covid19,大选,亦或是个人的经历而改变,无论在哪里,我愿永远保持对远方的期待。
不过仔细想想,人生中可能很难如现在这般自由,很难再一次拿出这样的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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